两人倚着城垛坐在背光的阴影里，向晚晴靠着杨延平的胸膛，杨延平靠着背后的城墙。
来日唯艰，前程不可见，未来也许有，也许永远遥不可及。他不愿提起这些惹她伤心，本来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就少得可怜。
于是他拥紧了她，两只手都插进她的指隙与她紧紧十指相握，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，仿如深夜无眠的小夫妻那么亲昵地喁喁而语：“我从来不知道婉儿还知道这么多事情，以后我们身无长技浪迹天涯穷困潦倒混不下去的时候，婉儿还可以去天桥给人算算命，换几钱银子买柴米，想想也是不坏的事情。”
向晚晴忍不住笑了：“别人的命运如何，我才不放在心上，我只关心杨家，我只在乎你们兄弟的命必须完好无损！”
杨延平心头一热，再也忍不住地吻上她苍白干裂的唇，深深地看着她久久不语。
末了将她的小手紧紧收紧在自己有些粗粝的掌心里：“婉儿，明日我们并肩作战，不论北汉如何，我们但求舍身报国，奋勇杀敌。不愧于国，不愧于心！”
向晚晴的深情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，这一战，不仅是为国效命，更是为自己的未来打拼。
这一战后，若能侥幸而活，那是他与婉儿的新生。但情势的严峻或许别人不得尽知，他却最清楚不过。最大的可能是全都为国捐躯。
既然活着他与婉儿要在一起有着数不清的重重阻力，那就让他们战死在一起，生不能同寝死亦可同伴！
看着杨延平一副慷慨激昂，从容赴死的模样，向晚晴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：“杨家将碧血丹心，婉儿可证，天地可证！和杨家将共同进退亦是婉儿无上的殊荣。可是，延平，奋勇杀敌固然是男儿之勇，可他们的牵挂，古往今来，又有多少人能懂？”
“婉儿是这样想的，前方将士浴血疆场，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不再牵挂的保证！婉儿愿意带人转移他们的妻儿家小到远离危城的安全之地，让杨家军的好儿郎们免去后顾之忧，放心全力去战！”
杨延平一听，心头猛地一动，两眼顿时熠熠生辉，他兴奋地把向晚晴身体一旋转，让两人面对着面，然后忘情地将双臂搂上向晚晴的两肩，激动地说：“婉儿，你总能在我想不到的时候，拾遗补漏裨查缺失！杨延平有你何幸！杨家军有你何幸！”
向晚晴笑了，笑得羞赧而深情，笑得温柔而自信！
杨延平想到的是战祸的殃及，和历来侵略者的凶残屠戮，但他想不到这次几近屠城后，还有火焚和水淹等着这座沧桑的城阙和城里的百姓！但这些都不需要说了，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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