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笔/苏子砚
夜过三更,月悬中天,庭院中洒落盈盈清辉,碎光如雪。东萱披着一身月光,亭亭独立于中庭院。轻抚手中竹箫,而后凑到唇边,盈盈清曲倾泻而出,夜色平添了三分凄冷。
半晌,隔墙传来声声琴音,低回婉转。箫琴合奏一曲有所思,琴弦断,合奏戛然而止。
东萱心下一滞,连忙朝北苑奔去。
“先生,你怎么了?”她看到颓然坐卧于露华亭中的东洛。
东洛抬眼,看到是她,便摆了摆手:“无碍,你回去罢,以后别过来了。”
东萱愕然:“东洛,你这是在赶我走?”
东洛闭上眼,不再看她。
东萱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。既然这么不喜欢我,当初为何要讨了我来?
东萱见到东洛的时候,才十三岁,被人贩子掳劫卖与一太监做侍妾,被百般折辱。
不甘屈服,她便想逃。许是上天眷顾,叫东洛遇见到了东萱。
见她灵秀善文,他便向那个太监讨要了她,取名东萱。他说萱草,即忘忧草,萱儿,忘记过去,好好活下去。
二人一直以师生互称。东洛的发妻去世十多年,东洛一直未曾续弦,这几年,一直是东萱照顾他的饮食起居。
前不久,东洛打算将东萱许给自己的一个学生,东萱羞恼不已。
“东萱是先生所救,愿一辈子侍奉先生,哪怕是做个侍妾,或是丫鬟,东萱也心甘情愿。”
东萱还记得那时候东洛满脸震惊且无奈的表情。他说萱儿,我的年纪都能做你父亲了,别闹。
东萱无言,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。自此夜后,她再也没见过东洛。
收起无人合鸣的竹箫,饮下壶中鸩酒。东洛,下一世,你我生同时,早晚结连理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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